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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Hannah按下播放鍵,卡式收音機流洩出那個男孩熟悉的朗讀聲時,她先是驚恐地關掉,調息之後,才怯懦懦地重新繼續聽了下去。
在白髮和皺紋漸漸爬滿她身體的往後日子裡,帶著故事的聲音陪著她度過桎梏鐵籠中的暗夜。
那是她心中小小的美好,一份曾經交付在手中,但她卻沒能好好抓牢的美好。
後悔嗎?若有人這麼問Hannah,她會流著淚說「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就好了」,或只是苦笑著,什麼也不說呢?
但那其實不重要了,至少在那聲音裡頭,她找到了一些對自己來說有意義的東西。
她開始學識字,去監獄圖書館借書,然後,跟著那個男孩的聲音,認著一個個單字。
一個原本連自己名字都不會拼寫的文盲,變得可以閱讀小說且書寫短信。
那股毅力是她心中最美麗的意念。
雖然到最後,當她以為男孩的到來會為她帶來過去那份美好時,卻只是尷尬地收回什麼都抓不住的老手。
她心碎了,但一直以來的倔強要她笑著道別。
但,她知道,最美好的已經在那個男孩為她朗讀的聲音中,和她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文字書寫中,被說出來,被寫下來了。
男孩永遠不會原諒她犯過的錯,因為那些被罔顧而燒死的女人而不願擁抱她。
她所能做的只是那句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的「I'm sorry」,和於事無補的幾千馬克。
也許時間可以慢慢療癒那些痛楚,但她沒有時間了。
所以,她滿足了,然後她會帶著也許有點苦的笑臉死去。




我想起那些夜晚,坐在你的車上,你說著那些我曾經聽過,但不復記憶的故事。
也想起那些你粉墨登場,以科白訴說的演義。
那,是我曾有過最美好的閱讀。

I can read, but I prefer listen to you.

P.S.原本應該用「prefer listening」的,但我沿用了Hannah的說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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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ewie C.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