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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很多根菸。
很多很多瓶酒。
滿室雲氣瀰漫。
昏沉沉的意識。
唯有這樣,我才能暫時放棄與疲憊抵抗,而不是坐在陽台上等著曙光。
頭痛欲裂的早晨,但我比誰都早起,開店的時間早了一小時。
我不想睡。
夢是種美好的東西,所希冀的,所嚮往的,所執著的,都在會短暫的時間裡得到實現的滿足。
但,也是將那些想逃避的,用最深刻而不可逃的方式具現眼前的殘忍東西。
我不想作夢,不想入睡。
闔眼只是因為心臟的絞痛罷了。
一種連吸氣都會帶著痛楚的難受,那是身體對我任性的抗議。
我只能妥協,否則又是一次白色病房和綠色手術室的惡夢。
其實,我已經很珍惜生命了。
當初醫生說,我只能活到二十歲左右;但我頑強地撐到現在,甚至超過我原來預定這樣就夠了的二十五歲。
接下來的生命,多活一天,就是我賺到一天,二十五歲生日以後,我已經多活了三十二天了。
我不會說出「夠了」這麼沒志氣的話,畢竟我身體裡流著商人的血。
可以多賺為什麼不要?
只不過,接下來獲得的利潤不再需要那麼汲汲營營了。
哼。發現自己有這種想法時,忍不住用鼻子嗤笑了一下。
就像每一次和誰告別時,心中不自覺會出現那份「他一定會回來的」或「如果他低頭,我就收回那句話」的念頭破滅時。
我都會像這樣嗤笑著真的很可笑的自己。
因為無論那一種愚蠢,我終究都沒能學會怎麼去克服。
我以為練習會有用,就像最後我真的開始不去想天長地久了。
甚至,也忘記了瘋狂的青澀年紀時才會虛幻建構的關於兩個人的家。
那些關於幸福的喧嘩,用一種「愛只是過程」的自以為豁達念頭欺騙自己,拿出勇氣沉默地抵抗。
就算在某個所有人都看得見的角落,我藏著一張紙條寫著:「其實我還是相信永恆。」
所有人都會讓我的。一如朋友們說的:「明知你這麼作,其實不是自己的本意,可是看見你這麼堅持,也只能在後頭為你心疼。」
我知道自己任性,但其實也沒有人告訴過我,不任性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。
彷彿一個看著父親毆打母親,於是在心中下定決心不要變成那樣的男孩。
在長大之後,並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作一個不像自己決定不要成為的父親和丈夫。
於是,還是在不知不覺中,成為了那樣的人。
母親說,我的個性和父親幾乎一模一樣。
但,我真的不想那麼自我,那麼任性,那麼不懂體恤。
可是我的確是,不是嗎?
無論怎麼樣反駁,我終究和那個我厭惡的男人同一個模樣。
這能否成為再開一包菸一瓶酒的理由?
好懲罰我不夠上進,好懲罰我沒能超越,好懲罰我還是失敗了。
「But The Show Must Go On.」
於是,我也只能帶著用各種被視作「墮落」的麻醉,好讓自己繼續每一個日子。
宛若Moulin Rouge裡的Satin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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