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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家最幼齒的「成成」(弟)


這是我家也很幼齒的「龍龍」(兄)


  帶著仍就讀幼稚園的兩個小表弟出遊,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能輕易和孩子們打成一片的孩子王了。是真的老了嗎?還是只不過是尚未完全褪去青少年那尖銳又孤傲性格的外衣使然呢?跟著那兩個笑容像天使一樣的孩子腳步,一邊像愛掃興的父親制止他們玩過頭,一邊不斷喀嚓喀嚓地按著快門捕捉他們好動又天真身影的我,忍不住想著關於這樣的問題。

  即便到了大二-那時我二十一歲-,每當到了公園,還是會興奮地盪上鞦韆,或玩起迷宮溜滑梯,那時朋友們總會一臉尷尬地說「你以為自己幾歲呀」,不過我不在意,仍舊為發動的遊艇尖叫,為行駛的電車興奮,為升空的飛機驚喜。

  然而,不知從何時開始,這樣的我開始被隱藏起來了,或許是和鴻鴻交往之後吧,由於交往對象比我年幼許多,我開始強迫自己達到對方的要求,當一個就算不夠成熟也不能失禮的人。是的,我用「失禮」這個詞來形容過去的自己,但並非心甘情願,而是每當我將最真實的自己,同樣是個孩子的自己表現出來時,對方總是會露出很適合說出這個詞的嫌惡表情,彷彿我理所當然應該是個成熟穩重又沒有脾氣的傢伙。

  但正如大餅說的「你明明就是個渴望別人照顧的孩子,為什麼老是要勉強自己照顧另一個孩子」,我總是太高估自己,以為愛情關係可以和與孩子們打成一片一樣簡單,於是接受一個又一個習慣享受完全寵愛的孩子,才在愛情中跌了一次又一次。或許,我真應該聽聽看穿我「或許你的心比慧觀更纖細脆弱」的阿志,以及瞭解自己需要的是什麼的慧觀說的,仔細想清楚在自己的需要和渴望之間,所該做出的最適當選擇。那個標準其實並不難,以自己為準就對了。



  拍累了,我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小憩,忽然間,透過葉縫閃動的陽光碎片吸引了我的目光。好美,好美,好美。

  我想起小時候回到山上的時光,那時我的世界好小,小得就算只有自己也不覺得孤獨,因為陪著我一起呼吸的大地萬物和蒼穹雲霧就是我的夥伴,他們從不質疑我,奢求我,甚至壓迫我,而是任我肆意地塑造自己的模樣,並衷心熱愛無論何時都願意付出同樣感情的我。那時候的我,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滿足快樂。

  我不禁思忖,倘若長大所換來的,是一個陌生而不被自己喜歡的自己,那為什麼要長大?倘若愛情所換來的,是一個只能希冀微小幸福能夠抵禦隨之而來無數苦痛的自己,那為什麼要愛情?倘若付出所換來的,是一個被視作理所當然予取予求的自己,那為什麼要付出?倘若同理心所換來的,是一個被認定吃定了的自己,那為什麼要同理?

  我不斷地想著,透過那些碎散在葉隙間的光芒,卻發現只是一團無解的空白。或許,如果能將眼球換成三菱鏡,這個世界的問題就能夠被輕易看清也說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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